记曹娘文艺宣传队
上世纪七十年代,每当进入腊月临近年关,我们村大队部灯火通明,歌曲悦耳动听,二胡忧伤勾魂,笛声飞扬入月,锣鼓喧嚣震天。有时喜庆满庙院,有时忧曲入心怀,一支文艺宣传队成立给闷气沉沉的古堡村庄注入新的活力……
小的时候写作文常用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。现在才真真切切感到,在人生历史长河中,半个世纪过去,“弹笑一挥间”,甚处见得,万化千变,春风一阵来,绿叶吐芬芳。正如李白笔下的《江南春怀》,“ 青春几何时,黄鸟鸣不歇。天涯失乡路,江外老华发。 ”
今天我偶尔想起“曹娘文艺宣传队”成立和活跃已半个世纪了。那是1975年冬,我们高中毕业生和原初中毕业的具有文艺爱好的回村青年,除了参加集体劳动,村党支部责成团支部组织成立了“曹娘文艺宣传队”,激情澎湃的青年人聚在一起,这伙热血青年是村里新生事物的代表,他们的思想和行动影响和带动乡村文化事业的发展。具体日常工作,由下乡工作队借干应县小南头村的韩玉兰负责,主力队员是郝日、陆成旭、刘巨宝、秦美英、陆金兰、王翠平、刘玉莲、王爱平、马桂珍等组成,陆成旭(乳名玉选)、郝日、郝顺波和刘巨宝(乳名小平)是男主角,秦美英(乳名三桃)、刘玉莲(乳名银莲)是女主角,文场由岁数偏大的郝环领班、王存生、郝军、郝顺良、刘焕明、刘根太等和我组成,我负责吹笛子和唢呐。
我们白天各回生产队劳动,晚上集中大队排练的节目,大队还给我们队员记2分工。主要排练剧目,《革命样板戏》选段,《道情》、《逛新城》、《老俩口学毛选》、白毛女戏剧里《北风吹》、《快板》等。为了准确地学好《道情》曲谱,我们拜师村里老艺人刘富德,老人家原来组过鼓匠班子,家里板胡、二胡、唢呐、捧笙、笛子应有具有,那时老人因患有哮喘,教一会就气喘吁吁,但还是一头水一头汗地教,终于一句一句地教会了我们,这样宣传队主剧目就能排长剧了。
后来老人去世了,家里也没请鼓匠班子,由我们文艺队组织成员在老人家院里吹吹打打一番,完美地送了老人最后一程。
我们排好节目,先到公社组织汇演,公社将各村送出的优秀节目,巡回演出,我们先后去过臧寨、水磨、花寨、韩家坊,还去过应县城演过。后来县里成立宣传队时把郝日选拔上了,他从县宣参军,提干后在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从师职岗位退休。陆成旭当了借干,先后任过应县药材公司经理,后调高速公路晋城公司、太旧高速的党委书记后退休。王翠平抽了借干两年后又转成教师,与陆金兰从人民教师岗位光荣退休,郝军也参军转业在吕梁工作。
1976年我们文艺宣传队排练节目倒腾在东大店南门临街大房。最爱唱歌且有表演天赋的三桃,在大队基干民兵持枪训练中,与高她一届的郝广旺谈恋爱,通过学习枪上子弹,给枪装上“纸单”,互传情书,成为我们年轻人中的佳话。三桃唱的真好,她是曹娘村里青年人心目中的歌星,因结婚早而中途退出,她们婆家住在东大店北门对面,每当排练节目,文艺队的声乐仍在牵动着她,可她只能在小姑陪伴下看上一会,恋恋不舍地回去相夫教子了,后来她随丈夫搬进应县城里,光景过的很好,村里人虽很羡慕,可惜传统的乡俗埋没了她能歌善舞的天赋。
每年春节过后,我们文艺队从初六开始排练节目,正月十三到十六上午上街,挨门上户拜年,大队还给我们做了五、六槽豆腐,给村民拜年时有的给烟给糖,我们队员还分回豆腐和烟糖。
特别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后,曹娘文艺宣传队红火的叫人真羡慕,庙院搭好舞台,垒着大旺火,随着锣鼓喧天敲响后,先是歌伴舞,接着现代京剧选段连唱,出彩的是玉选和三桃的老俩口学毛选。“收了工,吃罢了饭,老俩口儿坐在那窗前那,咱们俩口学毛选……”。玉选表演的惟妙惟肖,三桃唱的有声有色,赢得了黑压压满庙院村民阵阵掌声,压轴是由郝日、玉选、郝顺波、小平、三桃、银莲为主力演员的一出地方道情《送子参军》,或者《排盐改碱显神通》短剧,他们通过喜怒哀乐表演,带给全村人一场完美的文化精神大餐。
整个演出结束后,人们还不愿散开,好在演出结束后还要扭高跳,拉花轿,放村里郝茂弟兄们做的老竿(烟火),过了晚上十二点,才点着老竿,一串串启火、鞭炮、出花、麻炮、八连灯连在一起,尤以猴尿尿,鹅下蛋最为精彩,一个多小时烟火映红了全村上空,犹如白昼一般,给曹娘村带来了满满的紫气。
现在回想起那歌舞升平、如火如荼的岁月,真有王安石那种“春风又绿江南岸,明月何时照我还”的感慨,这种美好记忆留给我们无限的遐想和期许。今天的乡村文化事业,继承着传统的优秀成果,并赋予了新的内涵在蒸蒸日上,我坚信着明天乡村文化产业将会更好!( 友夫)
写在2024.4.23世界读书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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